不老的传说，舞神杨丽萍永不收官
不老的传说，舞神杨丽萍永不收官文/边民
最近有传说杨丽萍赶排一台叫《孔雀》的大型歌舞剧，此剧之后杨丽萍即完满收官淡出“舞林”。正如杨丽萍不爱谈她最重要的成长之地西双版纳，我们西双版纳人也不热衷谈论杨丽萍。1971年13岁的杨丽萍被招进西双版纳州歌舞团，8年卧薪尝胆才凭借《召树屯与楠姆诺娜》中出演孔雀公主走红舞台。西双版纳给她搭了第一块成名之路的跳板，“第二代孔雀公主”享誉全国之后遭遇的是升调中央民族歌舞团历经艰难。她需要更大更高的舞台，跳出更美更经典的孔雀舞和她想创造的其它舞，西双版纳不能满足她如此宏大的向往。工作调动问题伤了杨丽萍的心，杨丽萍也伤了不少西双版纳人的心。西双版纳想把她留住或者叫做“卡”她的调动，究竟出于善意还是恶意如今已很难说得清楚。杨丽萍自此决口不提“西双版纳”四个字，显然是个“双伤”的结果。有人曾想像由杨丽萍出任西双版纳的形象大使构成一个完美的组合，那是不知晓她和西双版纳之间的纠结，想当然的以为“孔雀公主杨丽萍+西双版纳”顺理成章。
1980年，我刚参加工作在景洪做中学教师，常去西双版纳歌舞团串门，观看杨丽萍的“孔雀公主”便是一项常规娱乐项目。我所供职的那所学校，有杨丽萍妹妹在读。我与歌舞团的弟兄们饮酒欢歌的日子里，有杨丽萍弟弟的身影掺和其间。我印象中杨丽萍也喝酒，但不善言辞。30年前的记忆可能很不靠谱，说起这些，貌似有点“攀附”的嫌疑。但有一种深刻的印象绝对靠谱：那时的杨丽萍经常骑着一辆罕见的自行车白衣飘飘地“飞”过，那绝不是国产“永久”“凤凰”“飞鸽”之类，显然是来自国外的自行车，极其醒目。很难说是杨丽萍那时给我留下醒目印象还是她那辆自行车，放在今天，那相当于一辆“宝马”以上级别的车了。杨丽萍的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带着四个孩子，在我所属单位的一家机械修造厂。杨丽萍是家中长女，做老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一家5口人全部收入加起来好像比我的工资多不出几块。因此，与骑着“惊艳”级进口自行车飘逸而过的美女杨丽萍在路上不期而遇，多看两眼才叫顺理成章。杨丽萍说少年时代的乡村农家生活不曾使她感到什么困苦艰难，我深以为然。简单容易使人快乐，她活在她的舞蹈世界里，没人妨碍她跳舞，她必快乐。在西双版纳歌舞团的日子里，她没说困苦不困苦，但她白衣飘飘飞车而过的影像怎么看都看不出困苦来，我想这也该是真实的感受。
杨丽萍出生于大理的洱源县，据说这个白族女孩生下来就会跳舞，这传说未免夸张，因为我听到的是作为长女的杨丽萍什么农活都能干，除了犁田，那是男人的活计。但杨丽萍的舞蹈天赋想藏都藏不住肯定是事实，要不然也不会13岁就直接被招进西双版纳歌舞团。要知道，西双版纳可是歌舞之乡，孔雀舞又是傣族人的“专利”。刀美兰的孔雀舞在大型舞蹈史诗《东方红》中通过电影银幕早已是国人家喻户晓的形象，很难想像还能有人把孔雀舞跳到这位傣家公主的高峰。然而白族姑娘杨丽萍做到了，山外有山，山高人为峰，杨丽萍登上了高峰之巅，《雀之灵》彻底证明了她的功底她的高度。将来的孔雀公主会是什么样子？这是一个超出我想像之外的问题。两座高峰矗立在那里，这对于后来者的确很残酷，因为难以企及。一登舞台，杨丽萍不再是杨丽萍，直接就是高贵无比的公主，是孔雀的化身，是永不停步的舞神，是一个为舞蹈而生为舞蹈而活的精灵，她的一切仿佛只为舞蹈而存在。
杨丽萍的故事并不是“孔雀公主”那么简单，她在中央民族歌舞团与众不同的练功方法早已为人熟知，为《雀之灵》参赛而卖手表、向朋友举债的事如今成了美谈。但杨丽萍的故事总是过几年又有高潮出现，她已不在江湖而高居舞蹈殿堂之上，但江湖依然津津乐道着她的传说。创作《云南映象》那才是一出苦情大戏：杨丽萍把房子都卖了，成了“漂一族”，差点这台经典舞剧胎死腹中。当几乎所有人都绝望，感到走投无路无法再坚持下去，杨丽萍却倔强执拗地勇往直前，非要把这台前所未有的“原生态歌舞大戏”推向社会。后来的故事情节用不着我讲了，如今《云南映象》在国内外演出3000场以上，在哪上演都是当地的盛事。相比之下，杨丽萍创作的《月光》、《两棵树》、《嘎奇奇》、《珠穆朗玛》、《火》、《拉萨河》、《红色诱惑》、《女儿国》、《心之翼》等等剧目好像完全淹没在《雀之灵》、《云南映象》的巨大光环之中，成了若隐若现的浮云。她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《太阳鸟》尽管在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上荣获评委会大奖，知道的人却少得可怜。杨丽萍还出演过投资巨大概念超前的先锋电影《兰陵王》，同样无人省得，倒是在电视剧《射雕英雄传》中扮演梅超风广为人知。我们总以为《雀之灵》的杨丽萍“到顶”了，几年之后她却用《云南映象》挑战并超越了自己。当我们为《云南映象》叹为观止，几年之后她又用《云南响声》给我们惊喜。这样看来，现在传说中的《孔雀》应该不会是什么收官之作，杨丽萍即使在舞台上跳不动了，也不影响她继续创造新的舞蹈让我们眼前一亮再亮。
有一种女人永远不会老，有一种美丽永远不会凋谢。在四季如春的昆明，在风花雪月的大理，暮色中你散步翠湖或洱海杨柳岸边，眼前惊鸿一现，恍惚中有个女人如天神一般从你身边飘然掠过，不必惊诧，那是杨丽萍与你共同散步而已。云南的杨丽萍，中国的杨丽萍，世界的杨丽萍；上帝说：要让人间有舞，于是就有了杨丽萍。不知道百年之后的人们是否会很俗套地说着“杨丽萍永远活在舞台上”，但“女神永远不老”“舞神永远美丽”用在杨丽萍头上，你感觉不到夸张的意味。
页:
[1]